一银一金,当何军权站到领奖台上,用头和肩膀夹住花束时,11日晚的“水立方”又一次为这位顽强的英雄沸腾。“无臂飞鱼”何军权一次次登上领奖台,无论收获的是否是金牌,他灿烂的笑容都如他所愿,“感染了全世界”。
“他会早早起床,用脚给我挤好牙膏,再走回卧室,轻轻把我推醒。何军权回来我就轻松多了,看到我擦地板他就用脚抢过抹布,‘你擦地板要蹲着,我站着就行’。”在妻子的叙述中,残奥会冠军、劳伦斯奖等众多光环下的丈夫在家中才是真正的“劳模”,“他的脚比我的手还要灵巧些,家里的小电器,包括我的手表他都会修。”——妻子眼中的何军权
“发短信很简单啊,用脚就可以。接电话用脚拿起来夹到脖子上就行。”何军权似乎已经习惯人们对他灵活双脚的惊讶。“你不应该问我用脚会干什么,而应该问我用脚不会干什么。”声音里充满得意。——记者眼中的何军权
[黑色的开头]
5岁的他摸到了变压器
何军权出生在湖北省荆门市郊一户农家,与所有残疾人一样,何军权的故事也有个黑色的开头,1981年,5岁的他摸到了村里的变压器……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父亲站在身边,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他的双臂甚至一部分肩胛骨都被截掉了。“爸,我的手呢?”“你被电打到,烧坏了。”“那我以后怎么上学读书呢?”何华明无言以对,更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儿子在最初的几个月中,不停地追问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失去双臂的何军权开始变得敏感,出院后,都是父母喂他吃饭,何华明偶然提起一句:“都是你不听话才把手烧坏的。”听到这句话,他再也不要父母喂饭,每到吃饭时,就把头趴在桌子上叼盘子里的饭菜。上小学时,老师将他安排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用高凳低桌,方便他用脚写字。“开始我用脚写的字都有拳头大,越练越小,小到我前一天写的字第二天都认不出来。”上学的时候,时常有小孩子嘲笑何军权是“短棒子”,他往往抬脚就踢,还曾把一个同学踢到堰塘里,“他们对军权是又敬又怕”,何华明说。
小学只上了4年半,学校就要拆迁,如果何军权到更远的地方上学就要住校,何华明担心儿子被人欺负,就让他辍学在家,帮着家里在堰塘里放鸭子。何军权对这段生活的描述充满了快乐,几个小伙伴整天在池塘中戏水,没有讥讽和嘲笑,他肆意在水中嬉闹。随着年龄的增长,何军权也尝试过很多职业,开过杂货店、放牛、放羊。
[放羊的冠军]
比赛回来接着在家放羊
那时的何军权甚至不知道“残联”是什么样的组织,在村里整日放牛,闲暇时夹着渔竿到池塘边钓鱼,“那时我的脚已经很灵活,可以轻松地把蚯蚓做成鱼饵”。有一天一位残疾的邻居约他一起办残疾证,他问:“残疾证有什么用啊?”“种地时有不少优惠政策,减免费用吧。”跟着邻居,何军权第一次找到残联,填表的时候有一栏“特长”,他想了想,写下“跑步、游泳、跳水”。因为这几个字,何军权的命运开始发生转折。
1995年底,荆门市残疾人运动队开始备战省残疾人运动会,四处挑选运动员,何军权因为会游泳就入选了游泳队。当时的主教练是袁先良,时间紧迫,他们甚至没有像样的训练场地,只有十几天的时间在荆门石化厂的大浴池中训练一下基本动作。
到1996年初,仅在浴池里训练过十几天的何军权随队参加了湖北省残疾人锦标赛,何华明谈起儿子赛后回家的情形至今仍是一脸兴奋。“一进门他就喊:‘我拿金牌了。’我问几块,‘两块’。‘我看看。’‘留在队里了,你看这个。’”何军权转过身,让父亲看自己的口袋,“我们发了400块钱奖金,我花了100块钱。”
这次比赛后,袁先良发现从来没有练习过入水动作的何军权有良好的水感,可以自发地将阻力减到最小,于是推荐他加入湖北省队,省队的教练艾勇看中了何军权,让他跟着自己到沙市的游泳馆训练。由于省队当时没有集训,在沙市的训练费用需要何家自付。何华明有些犯愁,自家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去沙市训练的学费、食宿到底需要多少钱连何军权自己也不清楚,老实巴交的何华明给了儿子400块钱,“你先去看看,不够我再给你寄”。等何军权开始训练,艾勇绝口不提收费的事情,“我问艾老师,他就说你们别管了”。
艾勇对每个队员都特别细心,练习腿部动作的时候需要队员手抓浮板打水,艾勇就会让何军权上岸休息或安排其他训练内容。“我的肩膀不完整,游蝶泳的时候压肩的动作很难体会,艾老师都是一项一项地纠正。我从1996年2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