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贞节牌坊难掩冤孽欲望

    民国大剧《胭脂雪》生于《美人心计》《宫锁心玉》前，那时叱咤风云的争议编剧于正，还尚未红到发紫，却因发博客跟张纪中论战，博过眼球。如今，社会上人人以声讨“于正抄袭琼瑶”为荣，范冰冰从丫鬟金锁升级为大名鼎鼎“范爷”，霍建华则成为“天涯四美”中炙手可热当红小生，但回头观望08年这部《胭脂雪》的观众，则似乎少之越少。本剧尽管故事陷入俗套，封建家庭题材与苏童《妻妾成群》撞车，反另辟蹊径地讲述了七个女人对残酷命运的抗争。

　　
　　由于《胭脂雪》属于肥皂剧的范畴，世人并没有挖掘过其内涵。编剧于正表面靠婆媳陷害、野种复仇、鸡吵鹅斗、爱女被奸等商业元素赢收视率，却曾亲自去安徽搜集资料与考证，故事中痛斥贞洁牌坊的虚伪，并对酿造冤魂惨案给予同情，则潜在传递着“正能量”。盲婚哑嫁、贞洁牌坊、守活寡等封建习俗，不知曾害死多少无辜女性，而在本剧中谁不是可怜者呢？文玉禾替父还债，被迫嫁入辜家，丈夫吃喝嫖赌，新婚之夜居然未归，女主角只得独守空床。而看似风平浪静的辜家，则辜负着每一个女人：大少奶默心为反抗寂寞难耐，而另觅裁缝情人；禁地里不时出现的恐怖鬼影，正是下落不明的毁容二嫂；四小姐辜守贞讨厌家庭束缚，卖唱时反被同父异母亲哥哥的手下糟蹋失贞；女仆阿桃为上位，机关算尽地犯坏；而守寡多年的婆婆有一坛味道绝佳的酱，美味下竟然隐藏着一段毛骨悚然的杀夫案......

　　
　　范冰冰扮演文玉禾，大胆率真、泼辣能干，却善良能忍，甚至有点逆来顺受的“玛丽苏”味道，这是于正最擅长塑造的角色，范爷诠释得很到位。霍建华则是含蓄文静、精明痴情，扮演帅气管家夏云开则默默守候女主角，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于小伟窝囊败家子，李倩势利卑鄙嘴脸，张彤毒舌刻薄的寡妇，韩晓甜美傲气的四小姐，虽然都比较到位，但整部戏完全让老戏骨刘雪华抢了风头。辜李氏表面上德高望重、尊贵大方，私下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刘雪华用低沉嗓音念着“破船三分钉”“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呀。 ”“积点德吧”，加上神采奕奕的鲜活表演，完全推动着全剧发展。谁曾想到当年《庭院深深》受气媳妇章含烟，美人迟暮时逆天演起了恶婆婆。

　　
　　坏婆婆、坏丈夫、坏嫂子、坏二奶、翻脸的小姑，于正曾说过该剧曾斩获年度收视第一，大概也是这些元素所造就的吧。当然，大太太落水后，众人未及时相救；文玉禾后面过分牵就辜家，即便被丈夫害得流产、被休走，依旧不离不弃照顾落魄的辜家；脱离了现实生活，完全是传奇故事中才能有的。一个灯笼坊顷刻之间破产倒闭，妓女筱如梦为爱倒戈，死而复生的裘贵三，街上瞬间被枪杀的丈夫辜少棠，老爷尸骨在井下数年，警察和家人居然毫不过问，同样是肥皂剧中常有BUG。但相比《宫锁连城》《笑傲江湖》等于正日后的雷剧，《胭脂雪》还是很合情合理的。至少阴谋诡计都有着精心铺垫，例如阿桃的男友曾是强盗，引出两人日后爱情破碎；再如孙万清饰演的权叔，平日忠厚仁慈，却为老爷香火传承，私自放了敌人，居然酿成大祸，也是极其精妙。

　　
　　文玉禾与夏云开的爱情纠缠，因为经历了“投桃报李”的浪漫初遇，因为在辜家出生入死、患难与共，因为孤男寡女日久生情，成功演绎了缠绵悱恻的唯美虐恋。而两人对话台词“胭脂雪却证明了，人的生命真正存在过也真正美丽过。每个人的命运中，都有最美丽的部分，但是它不会轻易的到来，需要漫长的等待。”、“所有的花朵，都曾经是种子。所有的花朵，都曾经是叶子。”同样呼应了本剧题目，象征封建时代的凄苦女性，宛如一道瞬间消融的胭脂雪，或苦苦地等，或惨惨地死，或在满天花雨中悄然期盼。但是女主角挺了过来，恶毒婆婆尽管杀父弑女，占尽了先机，却随着衰老与噩梦折磨，最终病逝离去，象征着封建礼教注定灭亡。

　　
　　2800万元投资，从服装到场景，各个细节极尽优雅和精致，江南园林大宅的实景，高端、大气、上档次。范冰冰、韩晓等美女的民国华服轮流换着，让《胭脂雪》魅力达到了空前。某种桃花红得像胭脂，却像雪一样注定消融，禁地、面具、流言、孽债的背后，又藏着多少豪门贵族的秘密呢？近日，于正公布了改编《最后的王公》、《士为知己》、《流水迢迢》和《如果，我说我爱你》等高人气的言情小说，与及二月河的清代历史小说《雍正皇帝》、《康熙大帝》和《乾隆皇帝》三部曲，消息一出，空前哗然，谁都怕拍成了雷剧，或选演员不当。作为在微博上，经常同于正聊天的笔者，也不想多为他说些神马，或许我期待着“收视妖姬”能搞出又一部《美人心计》《胭脂雪》《像火花像蝴蝶》，这些是不是于正的贞节牌坊呢？似乎同《胭脂雪》一样，里面难掩冤孽欲望！（文/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