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起,袅袅落,一首首老曲承载着新梦,从舞台走向另一个舞台。寻觅知音的路途或许很难,但总有人坚守,潮头而立,无问西东,且看我,踏风一跃声扬万里。
提起民乐,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人生大事上的那一声声序曲?活在影视剧背后下的配乐?文艺汇演时那三五分钟的亮相?总之,民乐离我们的生活并不遥远,却又相对陌生,似乎只是穿插于日常生活的转场。相较于西洋乐器,民乐如同沉默的父辈一样,低调、内敛,从不轻易展露自己。
民乐人深知这些,为了生存与梦想,他们必须做出改变。周晓宇便是致力于这种改变的人。2019年,他组建唐音乐队,将二胡、笛子、古筝这些传统乐器与电子琴、吉他等西洋乐器结合起来。2021年,唐音乐队携手无忧传媒,通过混搭的直播演绎,收获284万粉丝,获赞超1200万,让这种新鲜、有趣的新民乐有了更多拥趸。
一场关乎生存的自救
周晓宇与民乐是有着几分缘分的。他从小就喜欢看各种港台电视剧,听到刘德华演唱的《来生缘》里二胡的伴奏,内心兴奋不已。到了7、8岁,他开始学习竹笛。然而这时,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与民乐的缘分“虽然有,但不太多”。
“我是属于耳朵不好的那种。”周晓宇解释,耳朵不好,指的是自己听音识谱的天赋不够。也因此,他早早便知道,自己走专业民乐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只能将对民乐的喜爱深藏在了内心深处。
2019年,周晓宇在吉林长春开了一家古风酒馆。除了古色古香的环境,最为亮眼之处便是酒馆的古风驻唱表演。这一次,周晓宇将自己热爱的民乐搬了出来,请来古筝、琵琶、二胡等进行表演,用这样的形式来展示民乐的魅力。
但事情并没有像周晓宇预想的方向发展,古风酒馆在开业后热闹了一阵,客人慕名而来,但更多只是过来拍照、打卡,真正欣赏民乐的寥寥无几。这一次的经历,让周晓宇意识到,弘扬民乐的道路漫漫。
他也在反思,酒馆乐队演奏的纯民乐有时风格不统一,曲子也相对没有记忆点,要想让民乐之美被更多人看见、喜欢,就要找到更加精准的发力点。
在东北,烤吧颇为流行,烤吧的乐队一般是电子琴伴奏,有专门的主唱进行演唱。他们演绎的流行歌曲往往嗨爆全场,与烤吧内的热闹劲儿相辅相成,极大带动了场内的气氛。这给了周晓宇灵感,他决定重新招募乐队成员,用中西乐器结合的方式演绎改编一些国风经典流行曲目,也尝试在经典民乐中加入一些明快的节奏和现代元素。
那时的周晓宇极度渴望找到合适的乐队成员,他从朋友、朋友的朋友那里四处打听,也公开发布招聘启事寻找合适的人选。辗转多天,他找到了竹笛、二胡、古筝的表演人选,与键盘手、吉他手一起,组成了中西合璧的唐音乐队。
重新编制的流行歌曲、加上无问西东的演绎风格,让古风酒馆的生意越来越火爆。这时,短视频浪潮正盛,周晓宇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不把这支乐队放到网上去,让更多的人了解民乐呢?”
于是,2020年7月,周晓宇开始在抖音发布乐队的演奏视频,很快,二胡吴沛瑶的《梅花三弄》就成为了第一支爆款视频,发布第二天就有超10万人点赞。
从舞台到另一个舞台
就这样,唐音乐队从古风酒馆的舞台走到了新媒体的舞台。仅仅不到100天,这支乐队就吸引了超100万网友的关注。“这就是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之美”“还是国风更有韵味”“咱中华的民族乐器演奏的就是好听,希望能大力继承和发扬”……网友的评论和点赞让周晓宇感觉到,自己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
很快,唐音乐队开启了直播。没有任何直播经验,这支乐队的直播初体验虽然顺利结束,但只有几百人在线收看。周晓宇和乐队成员们没有灰心,在第二天的直播中,他们及时调整首播的不足,吸引一批又一批民乐爱好者走进直播间,在线人数最多时接近3万。
这给了周晓宇莫大的信心,也更加坚定了唐音乐队走线上发展之路的决心。《追梦人》《黄种人》《红颜旧》等一曲曲怀旧经典,在他们的直播间被改编演绎,备受欢迎。乐队也收获了一大批铁粉,他们常常在留言中留下想要欣赏的曲目,周晓宇和乐队成员便会从中挑选,在直播中进行“宠粉”演奏。
2021年6月,周晓宇关掉了古风酒馆,全身心投入到唐风乐队的新媒体运营上来。但由于乐队成员因自身发展规划接连离队,乐队一度濒临解散。周晓宇谈及,由于民乐市场长期以来的冷淡,导致民乐人才十分难得,储备成员不足一直影响着乐队的稳定发展。
在铁粉的支持和周晓宇的四处寻才下,唐音乐队最终坚持了下来。2021年8月,这支乐队遇到了无忧传媒。彼时的周晓宇苦恼于粉丝量只降不增的局面,从创意到剪辑、从拍摄到后期,无忧的到来为周晓宇解决了许多运营难题,粉丝量也从100多万增长至如今的280多万。
与时代同行
周晓宇说,直播打赏成就了民间艺人,这句话不假。靠着直播及短视频,周晓宇和乐队成员有了稳定的收入,在填饱肚子之余还可以做着自己热爱的事,用自己的力量不断传承民乐技艺,发扬民乐文化。
在周晓宇的心中,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带着乐队去全国各个地标性景点打卡巡演。去年,周晓宇和乐队启动了巡演的第一站,他们来到了昙华林。文艺优雅的小街搭配上韵味十足的新民乐,整场演出将线下客流与线上流量彼此打通,让直播场景更加丰富的同时,还大大增加了景点的知名度。
更让周晓宇和队员们兴奋的是,昙华林首演后,乐队很快便接到了多地的邀约。他们把第二站选在了山东滨州的渤海国际广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直播更加游刃有余,他们也开始规划出接下来的巡演路线。
周晓宇时常感慨,短视频和直播让线下演出跨越了地理与时间的局限,触达到万里之外。如今,越来越多的媒体也开始关注这一乐队。今年6月,新华社发布的唐音乐队短视频走红抖音,随后《封面新闻》《中国新闻周刊》《极光新闻》《凤凰WEEKLY》等多家权威媒体也纷纷转载,视频相关的#当东北人认真搞起港风民乐#话题随之冲上抖音热榜NO4、娱乐榜NO1,累积有200多万人观看,播放次数2300w+,掀起了一波新民乐的讨论热潮。
回看许多传统民乐式微的案例,无一不是被“传统”二字束缚住手脚,与时代脱了节。若要在时代中不被淘汰和遗忘,民乐必然要走活化之路,与时代同频共振。而这,便是周晓宇一直在做的事情。
实际上,周晓宇并不孤独,如今越来越多的守艺人开始触网新媒体,黄梅戏、淮剧、苏州评弹……一个个直播间正演绎着新时代与旧时光的对望,也支撑起了一个又一个生生不息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