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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没有告别的仪式》首演:五千年后的戏剧承载了巨大的力量

http://www.yule.com.cn 2020-10-10 08:02:50   来源:中国娱乐网   

  10月3、4日,老谭戏剧工作室2020年新创话剧作品《没有告别的仪式》在苏州昆剧院第三届苏州江南戏剧节首演。与往年的“神实主义”或现实主义话剧不同,老谭戏剧工作室今年为观众带来的新作品,是一部极具创新价值的表现主义实验话剧。

  作品由一场言不及义的“婚礼”、一次稀奇古怪的“庆生”、一场没有死者的“葬礼”、一次游走在机器与生命之间的“复活”、一场勉为其难织补崩坏戏剧的“好戏”和一个“没有告别的仪式”六段充满悬疑的故事组成的:一个深度人工智能机器人与人之间的奇妙情感故事;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自我觉醒:一个人发现自己正在渐渐老去,但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痕迹消失的速度,比老去更加快速;一个重度失眠症困扰的人,发现自己事实上是在自己的睡梦中无法入眠;一个名声大噪的侦探,却惊讶而莫名其妙地死于案发之前。接下来,才是戏剧提出的一个问题:

  面对一个即将崩坏的戏剧,每个角色,甚至是每个观众,应该做什么?面对这一切,你的思想和行动,要么成就这个戏,要么,就毁灭它。

  并不是所有实验话剧作品都艰深而难以解读,在10月4日演出结束后,话剧《没有告别的仪式》的编剧、导演谭伟民走到观众席,为观众欣赏解读一部表现主义实验话剧提供了方向。

  谭伟民介绍:“这部剧解构了一个惯常的侦探悬疑推理剧的基本剧情结构。往往一般此类剧情,名侦探出现,然后有人被杀,然后名侦探破案。这个过程中,要根据“推理十诫”这样的思维模式,来辨认谁是凶手,谁是其中吃瓜打酱油的旁观者,谁是可以帮助的助手等等身份角色。最后必然要有一个Ending结局,就是抓住罪犯伸张正义或者罪犯脱逃令人深思。”

  “但是,大家看这个剧,我们在结构上对这个经典戏剧进行了解构。在结构过程中完成了戏剧的发展。显然一上来侦探就挂掉了,而且是真的挂了,并非有灵魂出窍和锦囊妙计,都不会有了。我们在解构打破这个侦探剧的同时,我们重建了一个戏剧。也意味着这个戏剧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当角色在考虑怎么把剧进行下去的同时我们发现,居然到最后,他们真的在没有侦探的情况下,打破了这个戏剧世界中奉为圭臬法则的“十诫”,真的就制造了一个“罪犯”,并妄图去迎接那个并不存在的 Ending。

  此类带有现代主义思维的戏剧,首演两场演出可谓冰火两重天。一方面是有不少观众表示“不好笑”“难以理解”“看的太累”,一方面是不少观众表示该戏令人引发深思,“令人钦佩”。

  “我个人很欣赏这种隐喻性比较强的作品。因为直白的东西令人乏味。我看过整部剧的感觉,有一些《皇家酒店谋杀案》的意思。“人物”不是我们常规理解到的人物,这些“人物”可能代表了某些现象、某些事件,他们错综复杂的呈现了人类社会的缩影。演员的表演真的很精彩,老先生常说心里没根最难演,但是演员突破了传统,而且打破了第四堵墙。”有观众如是说。

  多元的戏剧文化和剧场文化中,此类面对现代主义戏剧的观感,亦是此次剧团做该剧的一个初衷。

  该剧主演、制作人段光奇表示:“在目前,不少观众更加适应以讲述线性故事的传统戏剧,人物、冲突、主题、内容都摆布的清楚,看剧一方面可以得到艺术享受,一方面也可以消磨时光、获得欢乐。不过,面对现代主义戏剧,似乎就难以找到解读的路径。不过艺术是多元的、发展的,现代艺术形式带来对我们精神和思维的启发与反思,尽管不同于传统戏剧,但在社会责任和艺术发展角度都是有通往未来的意义的。”

  观众对舞台美术中那个“永远也不会与剧情产生互动的奇怪的巨大的大象”,五个角色五种不同颜色的手套,角色脸部图案的隐喻等等细节,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对于这个剧场中的戏剧来说,只有观众与之发生了互动,这个戏剧才能真正完成。这些众多细节线索拴结的网络,为观众欣赏这部宏大的表现主义风格实验话剧,给出了各自不同的多把解读钥匙。”

  为什么要做一部超过2小时的话剧,而不是如日常一般一个半小时的让观众轻松一点的剧?表现主义戏剧看什么?

  面对众多问题,导演谭伟民回答:“任何一种艺术从他诞生之日起,都是从懵懂未知的一个萌芽,逐步发展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高深,走向艺术更高的水平。想想在20世纪初电影诞生的时候,在卓别林时代,你只要5个便士就可以走进剧院,坐在里面去看一个人拿着一个蛋糕往一个肥胖女性的臀部上用力一拍,然后大家哈哈哈一笑,是满足了社会观众对于沉重疲劳生活需要用滑稽来解乏的基本社会精神需求的。但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除了滑稽之外,人们对艺术的精神需求也越来越有更高的要求。电影逐步发展到今天才不过100年,但是我们知道,如今的电影产业,已经是百花齐放,深刻与世俗同在,艺术与日常并行不悖、各美其美,最终美美与共。但是奇怪的是,尽管我们可以五刷《盗梦空间》,愿意在《小城之春》里寻找微言大义,在无数的影视作品光影之间去寻找自己要寻找的高深的东西,可是很多时候却要求一个在前古希腊时期就诞生的舞台戏剧艺术,要像一部90分钟爆米花电影一样,要搞笑,要轻松。戏剧艺术实际上也是一样的,同样需要深刻与世俗同在,艺术与日常并行不悖、各美其美,最终美美与共。不同需求的观众在不同的戏剧作品中选择自己想欣赏的,而不要用单级的眼光去强行框定一个原本应该多元丰富的艺术,这是狭隘的。

  “渡边淳一曾说过:三千年来,我们人类没有任何进步。这句话乍一听很奇怪,科技不是发展了吗?文化不是累积了吗?但事实上,他说的是人类每一个个体的认知与精神。每一个人都是从零岁开始生长的,在子宫内的胚胎长成一个人,前代可以留下无数典籍无数的科技,但是,只有真正学会自我张开蒙昧的眼睛去看待这个世界,去分析去独立思考,从里面得到所真正能够得到的,也就是说,即便先贤个体达到了很高的思维高度,即便都变成了书本、知识,但是如果不能重新在自己的大脑中通过自己的思维重建,那么也不过就是如戏剧中那几条“推理十诫”一样,成为一种似是而非的存在。中国古话说:生而有涯,学而无涯。就是这个意思。因此,重建自己的思维,不人云亦云,需要从自身开始,现代主义戏剧实际上在这里将开启一个迫使我们走出戏剧欣赏安全区,从戏剧关注自我的一个桥梁。五千年以后的戏剧艺术本身它承载了巨大的力量。它其中的很多可以博君一笑,但永远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一类戏剧,它不断的努力地希望传递一点通过艺术能传递带来的东西。”

  制作人段光奇表示,话剧《没有告别的仪式》是一部希望可以做到雅俗共赏的新作品,未来两年这部剧会在长三角地区巡演。“为什么整个剧中只有机器人有两种不同模式?名侦探死去后在剧中的行为如何解释?我们相信话剧《没有告别的仪式》可以成为让观众们三刷、五刷的一部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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